暴雨淋湿的上司躲雨，那些职场与人性瞬间

写字楼三楼连廊的玻璃窗被雨帘模糊，我刚从打印室取回文件，抬头就看见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肩膀骨节上。平日里戴着黑框眼镜的张总，此刻像只淋湿的燕子，弓着背紧贴墙角的空调外机。他的领带歪在一边，袖口被雨水洇出暗灰色的水痕，指节泛白地攥着会议资料。

一、暴雨里的偶然相遇
午休时段的走廊很少见到顶头上司。更罕见的是，他居然主动朝我招手。张总发出微弱的咳嗽，嘴巴翕动着说："有个伞，借用借用。"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，迅速从包里摸索出折叠伞。当他转身要走时，西装下脊椎的轮廓忽然晃动，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力道拽弯。

"小心台阶。"我脱口而出，随即意识到这是在对老板说话。他趔趄了一下，却仍保持着机械式的点头，雨水顺着发丝往下淌，和台阶上的水渍融成一片。直到伞骨在转角消失，我才摸到手心沁出的薄汗。

那天下午的例会，财务部小王的季度报表差三个小数点。坐在主座上的张总只说："明天补上。"平时最怵数据差错的他，这次连眼皮都不抬。

二、那些雨天避不开的瞬间
后勤部李姐后来告诉我，那天张总从项目的外滩现场赶回来。他说浦东那边还在泡在水里，一群工人蹲在搅拌车顶抽旱烟。我望着窗外流云，突然想起连廊拐角的水泥缝里，有株伶仃的野薄荷。

雨还在下。行政前台用保鲜膜裹着电脑主机，茶水间有人挤在微波炉旁烤衬衫。午茶时间，投资部的小黄非要讲早晨堵车的惊险经历，话说到一半哽咽了。这群平日见面连眼神都规避的人，突然都成了水渍地图上的孤岛。

傍晚六点半，我踩着水洼往地铁站走。转角便利店的橘色灯光漏出一摊暖意，玻璃门"咔嗒"响时，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："要买香烟吗？"我转过身，张总的后背依然湿着，肩膀在工作服下微微发抖。

三、职场这张水渍地图
暴雨第二天，人事部发了新的停车补贴方案。这个方案从构思到落实，不过三天。后来我知道，原本反对补贴的张总，在停车棚淋湿了两套西裤。

午餐时间，有人递给我两片驱寒的姜糖。那是财务部小王泡的，她母亲在南方做过药房学徒。我们聊起各自淋过雨的地方：他母亲在梅雨季的绸缎厂，我外婆眷村的红砖天沟，还有去年台风时被卷走的共享单车。

天气预报说要持续梅雨。午休时分，行政部突然在各楼层放置保温桶。我看见张总端着热姜茶的手在发抖，杯壁凝结的水珠和雨水混在一起。

雨季终会过去
傍晚散会时，我碰见实习生成堆叠的档案袋。他说今年的南方梅雨特别黏腻，我说过几周就能放晴。我们同时想起一件事：单位楼顶的空调外机，淋了雨反而转得更欢快了。

那些被雨水冲淡的距离，总在最意想不到的瞬间显现。就像某天早晨，你发现办公室茶水间多了一个擦雨具的架子，而架子上还支着本翻到养生页的读者——这让我想起廊角那株倔强的野薄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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